《唯物辩证法大纲》 李达

马克思主义哲学是无产阶级革命的精神武器。

马克思主义哲学是唯一科学和彻底革命的哲学

世界观是人们对整个世界的一般看法。在阶级社会里，每一 种世界观都是一定阶级的历史地位和根本利益在意识形态上的集中表现。各个阶级都有自己的世界观，各个阶级都要按照自己的世界观来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不同的世界观之间的斗争，反映着并且服务于不同阶级之间的经济斗争和政治斗争。无论什么人，都具有一定阶级的世界观，都在某种世界观的支配下观察问题和处理问题，不过有些人不一定自觉地意识到这一点，他们的世界观不一定采取系统化和理论化的形式罢了。但是，各个阶级在为自己的利益而斗争的过程中,必然会产生自己的理论上的代言人，即自己的思想家。各个阶级的思想家从本阶级的地位和利益出发，以一定的生产斗争知识和阶级斗争知识为材料，创造出一种系统化和理论化的世界观，来为本阶级服务。这种系统化和理论化的世界观,就是哲学。

哲学同各种具体的自然科学或社会科学不同，它所研究的不是各个特殊领域中的特殊问题，而是关于整个世界的最一般的问题。似如，世界是上帝创造出来的呢,还是本来就存在着的呢?世界是有始有终有边有际的呢，还是无始无终无边无际的呢?世界是永恒不变的呢,还是发展变化的呢?人们能不能认识世界呢?人们的思想是上帝赋予的、是头脑中固有的,还是被外界的事物所决定 的呢?认识世界同改造世界的关系是怎样的呢?等等，就是哲学所回答的问题。从形式上看，这些问题似乎都很抽象,似乎同人们的实际生活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实际上，人们在生产斗争和阶级斗争中的实际活动,追根到底是同这些问题分不开的。比如说，工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受着资本家的剥削和压迫，生活非常痛苦，他 们痛很这种处境,力图改变这种处境。这时,有的资产阶级的哲学家就跑出来对工人说:世界是上帝创造的，上帝创造世界的时候对 一切都作了合理的安排，要改变上帝的安排是不可能的;至于你们所感受到的痛苦，不过是你们自己的幻觉,只要你们正确地理解你们的处境，你们就会感到幸福了;你们的一切斗争都是无谓之举。 无产阶级的哲学家反驳说，不，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上帝，世界是 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物质世界，这个物质世界不是永恒不变，而是按照一定的客观规律发展变化的，人类社会是物质世界的一部分,也是按照一定的规律发展变化的;资本主义社会不过是社会发展的一个阶段，它必然要让位于更高级的社会发展阶段，因 此，无产阶级起来推翻资本主义制度，消灭剥削和压迫，解放自己和一切劳动人民,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两种哲学思想的斗争，不是清清楚楚地反映着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斗争吗?几千年来的哲学斗争，从来就是这样同人们的实际斗争紧密地关联着的。在阶级社会里，哲学总是具有强烈的阶级性、党派性，绝对没有什么 超阶级、超党派的哲学。反动阶级的哲学家们总是把自己的哲学说成是什么不偏不党的、为全人类服务的哲学，千方百计地掩盖自己的阶级性和党性，以此来欺骗和愚弄劳动人民。马克思主义坚决揭穿这种谎言,指出一切哲学的阶级性和党派性,并且公然申明 自己的哲学是为无产阶级服务的哲学。

哲学斗争虽然是阶级斗争的反映，但是这种反映毕竟是通过 哲学的特殊形式表现出来的。因此，我们站在无产阶级立场从事 哲学斗争的人，必须善于透过哲学问题的外衣看到阶级斗争的实质,必须善于辨别哪一种哲学观点是代表哪一个阶级的利益的，从而决定赞成什么,反对什么。为此，首先就要抓住哲学斗争中重大的基本问题,在这样的问题上划清界线,判断是非。

那么，几千年来哲学斗争中的重大的基本问题是什么呢?根 据恩格斯的指示，就是思维对存在(或精神对自然、意识对物质、 主观对客观)的关系问题。这个问题包括两个方面:第一方面是思维与存在哪个是第一性的问题。由于对这个问题的相反回答，一 切哲学就区分为唯物论和唯心论两大党派。唯物论认为存在是第一性的，思维是第二性的，存在决定思维，唯心论认为思维是第一性的，存在是第二性的，思维决定存在。唯物论是正确的，唯心论是错误的。一般说来，进步阶级拥护唯物论，反动阶级拥护唯心论。第二方面是思维能否认识存在的问题。这个问题是从属于第一个问题的。对于这个问题也有两种相反的回答，一种认为思维能够认识存在，这是可知论一种认为思维不能认识存在，这是不可知论。可知论是正确的,不可知论是错误的。一般说来，进步阶级是主张可知论的，而反动阶级则主张不可知论。除了思维对存在的关系问题是哲学斗争中重大的基本问题之外，还有关于世界是否发展、为何发展和如何发展的问题,也是哲学斗争中的重大问题。一种意见认为世界上的一切事物的内部都具有互相对立的成分即矛盾，事物是在内部矛盾的推动下发展变化的，不但有数量的变化，而且有性质的变化。这是辩证法的发展观。另一种意见则 认为事物的内部没有矛盾，事物没有发展变化，如果说有发展变化，也只是数量的增减和场所的变更。这是形而上学的发展观。 辩证法是正确的，形而上学是错误的。一般说来,进步阶级采取辩证法的发展观,反动阶级则采取形而上学的发展观,特别是在现代哲学中是如此。唯物论和唯心论的界线，可知论和不可知论的界线，辩证法和形而上学的界线，这就是我们在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运用马克思主义哲学时必须首先划清的几条界线。

哲学的发展有几千年的历史。但是在马克思主义出世以前，没 有任何一种哲学是真正科学的哲学。这首先是因为这些哲学基本上都是剥削阶级的哲学(起过进步作用的哲学也不例外)，剥削阶级的狭隘利益及其阶级偏见决定了他们必然要经常歪曲世界的本来面貌;其次也因为生产规模的狭小和科学知识的欠缺，限制了人 们的眼界，因此，马克思主义以前的哲学,即令是那些包含着某些片面的真理性的哲学，在全体上说来也都是不科学的。只有作为 无产阶级世界观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才在人类认识史上第一次把 哲学变成了一门科学。

哲学的发展有几千年的历史。但是在马克思主义出世以前，没有任何一种哲学是彻底革命的哲学。这仍然是因为这些哲学都 不过是剥削阶级利益的理论表现。剥削阶级即令处在进步的上升的时期，也只能在一定方面和一定程度上具有革命性，他们总是剥削劳动人民，同劳动人民的利益相对立的。因此,代表他们的根本 利益的哲学，也决不可能是彻底革命的。至于代表反动阶级利益 的哲学,当然更谈不上有什么革命性了。只有作为无产阶级世界观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才是自有人类历史以来唯一彻底革命的哲学。

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诞生,意味着一切旧哲学的死亡，意味着哲学史上伟大的革命变革，意味着人类认识史的新纪元。我们在学习马克恩主义、运用马克思主义哲学时,必须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同一切扫哲学的根本对立。

总之，分清唯物论和唯心论的界线、可知论和不可知论的界线、辩证法和形而上学的界线,分清马克思主义哲学同一切旧哲学 (包括那些以新姿态出现的旧哲学)的界线，这些就是贯串于哲学 斗争的一切方面的大是大非的问题。本篇的任务就在于论述这些问题。